孤独的勇士,行走在布满荆棘的小路之上。
纵使双足已伤寒累累,但他依旧不停止前行的步伐,
即使他的宝剑冰冷,生满了铁锈,
但他坚信着,它能驱散一切邪恶,
但,此时,风暴已悄然降临在这片土地之上。
——预言录
当落日的余晖照射在阿勒曼大道的时候,火红的阳光仿佛让这里的一切都躁动了起来。下午6点,结束上班的人们蜂拥而至,准备享受疲劳之后放松的时刻,美丽时髦的女郎、青春的滑板少年、西装革履的牧师,他们纷纷走上街头,在密集的人流之中攒动,探索着一条属于自己的回家之路。
圣托马斯市海湾区,这条位于市中心的大道总是如此热闹、如此迷人。
一名男人的出现打破了这美好的气氛,他给此处添加了一股奇异的风格。这名男人穿着歪斜的西装,磨损的布料上刻满了时光的痕迹,不合身的裤子耷拉在大腿上,让人几乎可以联想到它会在某次剧烈的动作之后垮在地上的样子。但这个男人毫不在意,他浑身酒气,迈着不协调的步伐,缓缓穿过这条车水马龙的大街。
此时正是车流量最大的时刻,一名驾驶着黑色轿车的司机发现了这名男人,他果断地重重踩下刹车,避免了车头与男人产生亲密的接触,因为这很有可能让男人再也无法穿过这条马路;其他路过的司机也纷纷紧急制动,导致一辆车后排的乘客重重地磕在前面的座位上,大家纷纷用着最友好的语言向这名男人发出亲切的“问候”,一名路过的女士甚至发出了惊愕又嫌弃的声音,因为她是这条街的清洁工,她不想见到自己在第二天用铲子在大街上清理男人部件的场景。
男人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他到达马路另一边站着,微微冷笑了一下,接着他扫视了一下街道的招牌,找到了那家十分明显的餐厅。
这家餐厅门庭若市,美丽的女士在男人的带领下,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了店内,他们看起来好极了,每个人打扮精致,显露出一副圣托马斯市富人阶级的光芒。他们彼此交谈着,仿佛讨论着昨天环球旅游的事情,这让男人靠近这家店的时候,门口的两位接待员露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
“请问,这里是米罗餐厅吗?”男人走到门口询问着。
“是的先生,”这时候,其中一名年轻接待员上下打量着男人,从他的打扮中看不出其与今晚的活动有着一丝一毫的联系,接着,他客气地说道:“请出示您的邀请卡。”
“我没有邀请卡,但我认识里面的人。”男人回应着。
“不好意思先生,没有邀请卡,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是的,我是说,我认识那个人,请允许我进去叫他出来,帮我证明一下,可以吗?”
男人不肯放弃,从他醉醺醺的表情上来说,两名接待员意识到这个男人可能在胡说八道,于是慢慢变得有些不耐烦,他们忠诚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宛如哈德良城墙一样固若金汤,这让本来信心满满的男人开始变得焦急。
“哦,别这样,先生们,就让我进去吧,我可以找到那位先生……”见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下去,男人转变了思路,开始朝着接待员求情起来。
男人有些疑惑,他明明记得自己在出门的时候,将那张该死的卡片放入上衣口袋里面。但在自己前往这里的时候,那张小卡片居然不翼而飞了,它就像梦游仙境的爱丽丝一样,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去往了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该死!”男人咒骂着,用力在西装口袋内掏着,试图寻找到卡片的痕迹。接着,他突然笑了起来,从破损口袋的夹层里面掏出了那张白色的卡片,递给了接待员。
这时候,那名年轻的接待员惊讶地接过卡片,两人凑上去仔细阅读着卡片上的内容:
欢迎您参加3月5日晚7点30分的圣托马斯市慈善晚宴,地点——海湾区阿勒曼大道750号米罗餐厅,比尔·布罗迪·弗里曼先生。
“实在抱歉,弗里曼先生,”两位接待员脸色一变,就像换了一副面孔一般,挤出职业的笑容,为这名名叫“比尔”的男人敞开了大门,“请进,客人已经在里面等待多时了。”
比尔大大咧咧地走入大门,展示着胜利者的姿态。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从另外一个口袋里面掏出了一盒香烟。对于他来说,一旦紧张,就必须在嘴里咬上什么,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而此时,香烟就成了最好的物件。
于是,男人掏出一根香烟,含在了嘴里,品味着烟丝独有的气味。
“不好意思,弗里曼先生,”这时候,那位年轻接待员双手交叉,做了一个“不”的手势,“这里不能吸烟。”
比尔恼怒起来,用卡片指着对面的接待员。
“我想你可能搞错了什么,你没有理由,或者说,你没有资格禁止一名尊贵的客人他的一些小小爱好。”
“《联邦烟草管制法案》……”突然,年轻的接待员嘴里默默地念出声来。
“什么?”比尔眯着眼睛,充满疑惑地询问着。
“《联邦烟草管制法案》第二十三条第一款,任何公民不得在公共场所内吸烟,违法者可处最低200、最高1000比纳的罚款,或坐监1个月的处罚。”
听到这里,比尔呆住了,他从未想到眼前看起来稚嫩的小伙子会把这么一条法条完整无误地背诵出来,这时候一脸尴尬的他咳嗽了一声,然后默默地把嘴里的香烟拿了下来。
“我说,接待员先生,凭借你对法律的熟悉程度,我认为你不应该做一名接待员,你应该去学法律,做一名律师,我觉得那样的职业会更有前途。”
“谢谢您友好的建议,弗里曼先生,我是加纳特斯州法学院的学生,今天只不过在这里兼职罢了。”
“嗯,很好,”比尔不好意思地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把香烟揣进兜里,无奈地跺了跺脚,然后转身一个人走出了米罗餐厅,“今天是我的幸运日,遇见您真好,未来的律师先生,祝您今天愉快。”
比尔心中满是怨气,然后把手放进裤子口袋之中,他经过了米罗餐厅门口一辆银色的小轿车,从这些胡乱停放的汽车缝隙中穿过,转身返回了对面的街道。
一如既往随心所欲的他横穿着马路,不免又有几辆车的司机伸出头来对他破口大骂,接着他来到了一家小店,因为他发现自己想找个地方点着香烟,却没有携带打火机,因为他从不在乎身上这些小玩意儿。
“叮咚!”便利店的门铃声响起,一位胖胖的黑人大妈朝比尔看了过来。
“打扰一下,打火机多少钱?”比尔向这名大妈问道,她的发型看起来蓬松又卷曲,让他联想到沙漠里面的风滚草,这种植物在干涸的时候会随着风在地上随意行动,让人捉摸不定。
“1比纳,亲爱的。”
比尔从口袋里掏出仅剩的一枚1比纳硬币,然后塞给了这位风滚草大妈——这是比尔心中给别人起的外号。
“对不起,”大妈做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示意比尔不能带走这把打火机,“你忘了5%的消费税,所以你应该给我1比纳加5卢特,谢谢。”
“我并没有多余的5卢特,这是否意味着我不能买下它?”比尔吃惊地问道。
“是的,亲爱的。”大妈点点头,风滚草的发型在比尔眼前反复晃动。
比尔生气了,他一把将打火机拍在风滚草大妈的手中,骂骂咧咧地走出了便利店。
“留着给你妈妈缝衣服的时候烧线头用吧!”走的时候,他扔下这样一句话,但风滚草大妈习以为常,波澜不惊地将打火机重新放回货架上。
比尔重新回到大街上,他抬手看看手表,意识到什么都不能做的他已经在无所谓的小事中浪费了太多时间了,现在已经7点15分,还有15分钟慈善晚宴就要开始,他不想错过这美妙的晚宴。
于是,比尔准备再次横穿马路,不过5分钟之后的他应该庆幸,自己刚刚出去购买打火机的这一段经历,让他免于一场无妄之灾。
就在这个时候,一片刺眼的火光在在对面的街道上升起,紧接着伴随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比尔看到对面那辆自己刚刚经过的银色小汽车在一团火焰之中腾空而起,连旁边临近的两辆汽车也跟着遭了殃,剧烈的爆炸将它掀起至空中15呎的位置。紧接着,爆炸产生的碎渣在阿勒曼这条大道上飞溅,当银色汽车落地的时候,从它面目全非的车架内升起一股浓烟。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想到的突**况。
米罗餐厅内的宾客被这么一声巨响所震惊,就连里面的圣托马斯警察局高级探员乔治·萨维奇也被这场景所震撼,他急忙询问着周围他能接触到的所有人,不顾一切地想要搞清楚周围的状况:
“天哪,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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